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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源藏】呼啸于春

*人物属于暴雪 个性偏差和蠢蛋剧情属于我

*If南风北风神龙是另一条世界线的岛田兄弟

*青年源×神龙藏

*二设多

*含有来自Dragons的对话

 

龙,春分而登天,秋分而潜渊。

 

   正值冬末过渡至初春,积雪零散堆叠在雪松枝桠,湿漉漉的植被气息澄清而寒冷。源氏踏雪而至,仅为嶙峋山潭深处的南风神龙。青年任凭雪水滴落羽织,在其布料点缀出细碎的水痕,尽管被冻红了鼻头。他随意地抖落覆住斗笠的雪屑后,摸过酒壶仰首灌下酒液驱寒。

 

   厚实的积雪使得源氏举步维艰,就连灵雀在雪原面前也会束手无策,他扫了一眼身后的踪迹便一个借力踩向雪松,深入隐隐传有龙吟的溪涧。

 

   周边覆满纯粹的白,唯独水潭一如四季常态,而苍蓝色调的龙盘踞于其中。源氏疾步走向唯一一块靠近南风神龙的岩尖,想要探手触碰它冰凉的龙鳞,不料被对方一记眼神钉在原地。源氏与南风神龙的距离仅有一掌余,龙鬃若有如无蹭着源氏脸颊,隐约间带有湿热吐息迎面而来,不似野兽的潮湿腥膻。

 

   龙神眼珠内凝固着流丽的绯红,硕大且类似琥珀质感又像半透明的凝胶,镜面似的能映出自己的身影。源氏惊觉一瞬间竟生出被吞噬的惧意。

 

  “伟大的龙王,我应你我之间的承诺而来。”

 

   南风神龙不接话茬,静静地看了源氏半响,片刻过后才垂下脑袋说:“我已经不再具备人类向往的神力,也失去了自我。更何况龙无尺木,无以升天。”平伏的语气像是在探讨他人之事。

 

  “你回去吧。”

 

   这是我咎由自取的,龙神了然于心。神明对死亡的概念模糊,也无从给出一个准确的概括,未曾拥有寿命限制的他们更是不曾体验徘徊死亡边缘,直至胞弟从高处坠落,死于自己爪下。弑亲的悔恨如同置身蛛网,似猎物苦苦地挣扎匍匐,不但牢不可破并伴随余生。

 

   源氏轻轻颦着眉,眼中掠过一片复杂的情绪,取下斗笠后他席地而坐,并尝试着用各种理由劝说对方。他深知即便神龙不屈尊到临凡间,自己会有各种手段使其一同离开此处。

 

  “你已经给自己套上了枷锁。但是,现在该放下了。像我一样,用脚步丈量凡间。谦卑地寻找自己存在的价值,你就能重回平静。”灵雀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提议,紧接着他不动声色地提出了让神龙十分介怀的话题:

 

  “我们能够去很远的地方直至大陆尽头,就像曾经的北风神龙和你一样,好吗?”抛出诱饵末了还发出孩子气十足的小声咽呜,无不引得人心里一软。

 

   神龙的声音低沉的几近耳语,眉间的郁色挥之不去,就连鳞片也蓦然像是褪去了光亮色泽。

 

  “我并不是一位好的结伴者。这提议......”

 

   从一开始源氏就多少猜到了神龙要说什么,他向前一跨轻轻拉了下龙须截断对话,这行为对神明无疑是冒犯和肆意妄为。南风神龙顿了顿,脸上不见愠色,随即有条不紊地把爪子搭在岩尖一处——无声的在催促源氏解释。

 

  “这些我会自行判断,既然你在顾虑着什么,那么我们结契为连接。”源氏动作拘谨起来,不时带着郑重的表情点点头,“血液、毛发、灵魂或生命,我能给的你都通通拿去作为媒介。”

 

  南风神龙简短中肯的评价道:“少不更事。”

 

  “老气横秋。”源氏狡黠一笑反击道。

 

   轻巧地从后背抽出肋差,刀身映着雪光一片,刀刃划过源氏手心,像是割纸片那般轻松。血液顺着掌心滑落下来,灵雀眨眨眼向神龙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,对方摆动的尾巴尖席卷出一阵水汽。

 

   抬起手就能触碰到龙神,源氏微微绷紧了脸,他僵硬地把血在龙鳞上抹开,手上随即传来清凉湿滑的触感——与块春冰毫无二致。血痕涂抹出突兀的色块,两种冷暖色竟描绘出分明的妖冶。苍蓝色扇形鳞片不时张翕,对方尾巴无节奏的上下晃动,双爪佯装无意地搁在源氏身后,三趾相扣虚虚的构成一个圆弧状,无形的把青年圈起来。

 

   完成所谓的结契后,源氏脸上喜形于色,一把抱住右爪中一趾,挂在上头扒住细密的龙鳞,用着黏糊糊像蜂蜜浓稠甜腻的声线,提议南风神龙化为人形,尽管成年男性声音听起来依旧硬邦邦的。

 

   瞧见对方举措闪过点俨然风流浪子的派头来,神龙深深地叹口气,显然看似纯良的眉目与人畜无害都是装的。

 

  “你别有过多的期待就行了。”

 

   灵雀扁扁嘴,正准备吐出刚刚搜刮出的抚慰词句,却被溅起的水浪泼个满脸。神龙蜿蜒游走于潭中,每次激起的波浪会再次没入结成一道道轨迹,波涛翻滚的间隙鳞片随着水流脱落,接着南风神龙向岩边游动,破开靛蓝澄澈的水波,遍体龙鳞暴雨似的一节节剥落。龙鸣低沉又不真切的呼啸声一波波推进,像是在缥缈的咆哮回声中等待呼应。

 

   脱下湿了一大片的羽织,源氏匆匆忙绕成球形弃于一处,他想要把潭中的一切都纳入眼里,即便只眺望到隔着狭长水幕的大致轮廓。水雾渐渐消散,源氏确信自己看到了成年男性的身形,凉飕飕的空气使得源氏不适时地打了喷嚏。

 

   一件暗色羽织稳稳盖在灵雀身上,烟熏松木的气息紧紧地裹住他,但是源氏却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压得勉强半蹲,携有暖意的手掌毫不拖沓地搓着他的发顶。灵雀有些气急败坏地攫住对方腕间,一边拽离自己毛躁的头发,一边强硬地试图扼制住对方一举一动——奈何对方纹丝不动。

 

   随着源氏松开对方手腕,取下暂时遮住自己视线的羽织才看清来者——南风神龙造型内敛古朴,月白色浴衣底下筋肉虬结,连同兵儿带与腰钮纹样也恰到好处。他的衣领敞开了不少,狰狞的腾龙雕青镂身占据了大半边,仿佛这条龙纹的就是南风神龙自身。

 

   外貌年龄大抵是三十左右的男性,蓄着胡须,青丝软软贴服着后颈,然而发鬓位置取而代之的却是鱼鳍,并且还会随着心情扇动。鸦青白发交错的头顶长有一对龙类犄角,但对方一边的尺木少了一截。同样引人注目的也有裹满苍青色鳞片,藏匿于浴衣下摆的龙尾,偶尔还会有暴露情绪的可能性。

 

   就连五官也异于人类,眼珠颜色浓厚如玛瑙,瞳孔呈狭长的细线状,眼角一抹赤色,唇下尖利的獠牙一闪而没。

 

  “......龙王?”

 

  “嗯。你可以叫我半藏。”

 

   半藏取回墨灰色的龙鳞暗纹羽织披好,当他瞧见源氏迷惑失措的神情,半藏露出个不明所以的眼神。龙神无奈地揉了揉额角,沉声提醒对方回过神来:

 

  “灵雀。”

 

  “你叫我?兄......半藏?”青年回过了神,神色自若地咽下了不该出现的称呼,方才眼里的一片空茫完全褪去。半藏定神打量他半响,最终也没得出什么结论只得话题围着灵雀转。

 

  “因为你没有提过你的本名,再者我认为叫你的本名会更好。”

 

  “明明灵雀这名字也很可爱......”源氏一下子瘪起嘴小声咕哝,顿了顿后他斟酌起措辞,话说得很慢,“我叫源氏。”

 

——过去被称为北风神龙。

 

   明晃晃的犄角非常引人注目,细长带点木材质感,或许柔软似植物根茎,通体姜黄面上还覆了一层细小的绒毛。手感一定很不错,源氏紧紧盯住那一对尺木,像是被这个念头煽惑,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摸向半藏的头顶,即便是如此贸然失礼之事。

 

   触感比想象中的还要好,源氏飘飘然想道。这一举措仅维持到半藏拍开他的手,眉间显然皱出一道沟壑,但对方眼内不见责备之意,更多的是长辈对后辈胡闹过后的妥协。灵雀的眼神轻浮地滑开, 还局促地摸了摸鼻尖,似乎是在给自己寻找借口开脱。

 

  “没大没小。下次可不会那么好说话了。”

 

  “好,那你等会再给我摸摸!就一下!”

 

  “胡闹!”

 

   源氏从半藏口中得知林间深处有条捷径,能够在不费力的情况下回到城镇,青年啧啧称奇这捷径有点像忍者的密道。稀薄的雪屑和雪粒敷出一层坚冰外壳,枯木枝杈末端冒出零星春芽,不出意外世间万物皆从寒冬潜伏深眠后苏醒。

 

   二人在林间小径踱步至捷径,源氏兴致勃勃地谈天说地,大致内容无非是围绕灵雀所见所闻与半藏的私生活。前者半藏还有点余裕应付精神过于旺盛的青年,但凡有关神龙自己提及到的却寥寥无几,几近缄默无言。

 

  “等会就要回到有人烟的市区了,半藏现在你的造型可一点都不像人类啊,尽管都熟知南风神龙的存在。”紧握肋差手腕一个施力,源氏头顶的藤蔓轻飘飘地掉落,走在最前头开路的青年侧过脸询问。

 

  “能看得到这外形的人只有与我结契的你。果然保留这些对人类来说还是过于吃力了吗......”

 

   半藏喃喃自语,表情却极为认真。瞅见半藏如此,源氏哑然失笑,那不正经的笑容晃得半藏有点眼花,但语气却和散漫的姿态大庭相径:“不,正好相反。我非常喜欢。那对鱼鳍很可爱。”

 

  “可爱可不是拿来形容男人的。”半藏头疼似的捏了捏眉心。

 

   灵雀歪着头,拖长了调子应声说道:“这不是挺有个性的——”

 

   这条捷径不似想象中的绕绕弯弯,甚至还有点像特地研发出来的传送门,一人一龙糊里糊涂地就从一条开着拉面店的巷子走了出来。源氏一脑袋问号望向半藏,这时南风神龙则神叨叨的飘出一句:“八百万神灵。”

 

   商店街上人流来往熙攘,色彩艳丽的商品令人目不暇接,呈阶梯状的四阶人偶摆设尤为瞩目,像置身于万花筒内。不少身着和服的小女孩擦肩而过,粉嫩柔和的樱色振袖留下一道好看的弧度,一对比起来两人的服饰也显得不那么违和。

 

  “哦哦,今天女儿节啊。半藏你想喝点糯米甜酒驱寒吗?”

 

   半藏顺着源氏手指向的位置看去——店铺为了吸引顾客而大手笔的放了一套人偶,与作为应节物品的甜酒、草莓还有三色菱饼摆在一起,节日人气商品好评如潮。这娇滴滴构图让龙神犹豫了起来,沉默良久后他放弃一般摇摇头。

 

   灵雀露出一个理解的眼神便拉着人离开,一路远离喧哗顺着街道走向坡道,也顺势寻找仍有出售红豆汤的自动贩卖机。

 

  “找到了!”

 

   黄铜与银白色调的零钱一个个放进凹槽,新旧货币直落的间隔响起一连串碰撞声。半藏津津有味地瞅着自动贩卖机看,裹满油光水滑龙鳞的龙尾左右晃动,颇有猫科动物的架势,就连红豆汤“哐当”一声掉落时,龙尾的毛发几乎要炸了开来。

 

   接过青年递来的罐装红豆汤,散发着暖意的铝罐带来的甜味占据了感官,半藏慢吞吞咽了一小口,红豆大颗清甜嚼起来软糯酥烂,汤汁质地浓厚味道足,实际上红豆的余味还配有食盐的浅淡的咸味。

 

   “平凡朴质的味道也别有一番风味对吧?平民角度所展现的生存意义,往往会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沉重和繁复许多。所以龙王屈尊到临凡间可能会不适应......”源氏声音变得很轻,眼神和表情一并被夕照淹没在阴影处,仅凭语气也无从推测到青年的言下之意。

 

  “我们神明不存在时间一说,许多事情也只是弹指间。但是令人耳目一新的物品被创造了出来,就比如这个铁皮方盒,很特别。”

 

   对方义正辞严的神情让源氏舒展眉头笑了。

 

   源氏将红豆汤上下抛着玩,铝罐形成一道抛物,青年兴味盎然地问:“趁着时间还早,你想去哪里走走吗?”

 

  “北风神龙大社。我有必须要归还的物品。”

 

    半藏眼神晦涩不明。

 

    越过彤色朱漆鸟居,灵雀与神龙一步步踏上石阶,一前一后,两人并没有并肩而行。见对方徒留背影,并且难得的陷入沉默,半藏也不暇顾及。因为这件事必须要有始有终,哪怕这是所剩无几的他唯一能为胞弟做出的偿还,抑或赎罪。

 

    南风神龙没有作声,与一排石灯笼擦肩而过,他甚至不按照参拜礼仪步骤,迅速掠过了手水舍,直闯本殿。半藏深深地颦着眉头,褶皱在眉间留下痕迹,龙神步伐加快以至于把源氏抛在后面。

 

    碧色青龙曾经横亘于此,只因从天上坠落凡间。半藏至今犹记爪下踩有胞弟逆鳞的触感,北风神龙栽倒在地面,躯体因被揭下逆鳞缠成一团,而他下坠到凡间的一瞬间震天撼地,哀鸣声不绝于耳。

 

  “半藏。”

 

   源氏声音冷静得像是一盆水浇在身上,半藏堪堪回过神。

 

  “就像坊间流传的一样,当初我为了权力与兄弟反目成仇,最后以弑弟结尾收场。”陷入剖白的半藏声音嘶哑,青筋毕露,如同被紧扼颈脖。他的手指痉挛地紧握着什么,似乎想要扣紧包裹在血肉之中。“我不是合格的兄长,从来都不是,亲手扼杀了他的一切的人也我。”

 

——囚禁的牢笼无非是由自身搭砌而成。

  

  “你将自己困在原地了,半藏。”

 

   半藏声音喑哑地开了口,神色多了一丝疲倦,却还是死死地握住手掌里的东西,不容他人夺取。“我没有!”

 

  “那你手里为什么会有北风神龙的逆鳞。来,把手松开,你的手心已经出血了。过去这么久说不定北风神龙已经原谅你了。”

 

   源氏将腔调放轻柔,指腹缓缓摩挲半藏的侧脸,同时也安抚性地揉捏他的后颈,这般亲昵驱使对方一手甩开。这回源氏没有轻易让步,他不想复蹈前辙。

 

   半藏的怒火更甚,赤色眼珠如同燃着红莲之火,“你懂他什么?!”

 

   北风神龙将脸埋进兄弟的肩窝,垂下的手轻柔地包住紧握逆鳞的手,语气带点无奈却不容忽视:“我说过我早就原谅兄者你了,需要我再一次告诉你吗,兄者?”

 

   双龙最终得以共鸣长啸。

 

Bonus:

 

   长颈酒瓶里的澄清酒液一线倒入,半藏拾起酒盏间隙飘进几片樱瓣,他呷了一口淡淡米香的液体。只是源氏带来的清酒酒名,让他眼角轻微地跳了一下。神龙挑挑眉以示询问,然而灵雀从揭开便当第一层开始就不曾停过嘴。

 

  “源氏。”

 

  “唔?肿么乐嗝格?”灵雀两颊分别塞满有咸有甜的食物,神态活脱脱一只啮齿类动物,嘴边还留有菓子的碎屑。

 

  “说了多少遍的食不言,咽下去才能说话。还有那酒名是怎么回事?”

 

  “哥你说的是“龙嫁”吗?很好喝对吧,这可是我淘来的好酒!”

 

    半藏真想给答非所问的胞弟用龙尾抽一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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